读书中敬重的尊师是谁(虎啸风生尊师佳话)
我国清末到民国的近现代时期,许多名人大家身体力行带头尊师敬
我国清末到民国的近现代时期,许多名人大家身体力行带头尊师敬师,留下了不少尊师故事,今天读来依然令人感慨感动感佩。
黄兴与梁鼎芬的师生情
辛亥革命的先驱黄兴年轻时在湖北两湖书院读书,他单名轸,与后来任其秘书的陈嘉会都是该书院的高才生。晚清学者、书法家梁鼎芬是书院的老师,对他们很器重。
据《潇湘絮语》载,当时,书院都知道黄兴是主张革命的。梁鼎芬也知道,但他没有任何表现。一天,梁鼎芬对黄兴说:“黄轸,汝须不要忘记父母。”不料黄兴听后立即离开座位,突然来到梁鼎芬面前。梁鼎芬误以为黄兴要侮辱他,大惊而起,想躲避到内室。黄兴却作了个长揖,说:“黄轸不单是记得父母,还记得父母之父母之父母。”梁鼎芬闻此言,默然而入,黄兴也径直而出。不几天,黄兴就离开了书院。
自此以后,梁鼎芬经常打听黄兴的消息。辛亥革命之际,黄兴自武汉到上海,当时孙中山尚未回国,参议会推举黄兴为大元帅,驻节上海。有一次,黄兴问陈嘉会:“你知道节庵(梁鼎芬字)先生消息吗?”陈嘉会说:“还在上海,我将去看望他。”黄兴说:“今晚与你同往。”
到了晚上,黄兴命陈嘉会先进去,梁鼎芬一见,就问黄轸现在何处。陈嘉会说:“他正同来看先生,等候在门外。”梁鼎芬遽起,请黄兴入室,师生二人相见甚欢。黄兴见梁鼎芬居处甚是简陋,知道他很艰难,回来后,立即叫人送去三千元,而梁鼎芬却回绝了。
第二天,黄兴拿着钱和陈嘉会一起再去时,已人去楼空。询问邻居,说是昨夜搬走的。后来,上海报纸报道说梁鼎芬已经到清德宗陵守陵去了。
黄兴与梁鼎芬虽然政见不同,各有所执,但是师生情谊却十分纯笃。
胡适屈膝拜师
胡适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国学大师,其学术成就和品格修养,堪称双璧。尤其是他虔诚的尊师举动,留下了一段有趣的逸事。
据《八桂香屑录》载,1935年元月,胡适从广州来到梧州。其时,由著名教育家马君武创办的广西大学设在梧州蝴蝶山,担任校长的马君武正是胡适在上海公学读书时的老师。当年胡适很年轻,在老师和同学的鼓励下,他一心做学问,还经常为学校的刊物写文章,因此受到了老师马君武的格外关注和培养。
听说自己的学生、大学者胡适来到梧州,马君武立即邀请他给全校师生演讲,以激励师生们学习和奋斗的热情。当时演讲在该校大礼堂举行,马君武亲自致欢迎辞,致辞后马君武回到座位上,这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,胡适走到马君武面前,毕恭毕敬地向马君武屈膝行礼,感谢老师培育之恩。俗话说得好,男儿膝下有黄金,胡适作为国学大师不会不知道,可是他却屈膝拜师。他在尊师上用了传统礼节,可见老师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之重。
礼毕,胡适开始演讲。他演讲的题目是《读书的方法》,大谈其“大胆假设,小心求证”的主张。胡适当年演讲的内容后来大家都淡忘了,但他屈膝敬师的举动,却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陈子恒为师征和诗
陈风,字子恒,浙江鄞县(今宁波市)人,湖北著名花鸟画家,早年拜张善孖为师,专攻书画,尤擅画虎。其坚持数十载替老师张善孖征和诗一事,传为美谈。
据《楚天笔荟》载,川中张善孖、张大千兄弟,都是以绘画著称,并且皆工诗。而善孖专绘虎,所绘虎栩栩如生,很受人们喜爱。上世纪30年代初,在上海,很多人愿出高额润金向张善孖求画。那时,陈子恒正在上海艰难谋生,因知道张善孖的名声大,就常假借张善孖之名画虎,在上海城隍庙出售。
这事被张善孖听说了,他打听到陈子恒家贫,事亲至孝,因此不再追究,并嘱咐人邀请陈子恒来住处。见到陈子恒,张善孖对他说:“我收你为弟子,你用张善孖门人的名义画虎卖,就卖得出去,今后就用不着假冒我的名画虎了。”此后,陈子恒就以张善孖门人的身份专事画虎,历久不辍,技艺益进。
1931年5月,张善孖在上海过50岁寿诞,他作了《五十自述》五言律诗两首以抒感怀,同时嘱咐他的四弟张文修用楷书录于黄绢上,录有多幅,分送各方征求和作。绢高约三十厘米,长约一米,前面书自述诗并跋,后面空幅则备书和诗。当时,陈子恒也得到一幅。
陈子恒自得到乃师张善孖这件征和诗幅后,保存了46年,他始终想着完成老师的心愿,但是辗转各地,也没能找到适当的人赓和。1977年初夏,陈子恒听说受聘于武汉市文史馆的馆员王云凡也是四川人,对诗词书法、金石考古、书画鉴赏、文史研究均有精到造诣,于是特地托人介绍前去拜访,提起乃师张善孖赋诗征和之事,请王云凡和诗一首。王云凡当年在四川,曾与张善孖、张大千兄弟交往,并有唱酬之雅。陈子恒提出这个请求后,王云凡欣然应允。
王云凡很快写了和诗,交还陈子恒。陈子恒终于完成了老师张善孖的心愿,使这幅名画家的黄绢诗幅,再添大家佳作。
由此,陈子恒尊师敬师的赤子之心可见一斑。
袁金凯尊师尽孝心
民国时,京剧武生袁金凯在戏校学习时就喜欢绘画,工笔仕女人物、写意花鸟都能画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袁金凯拜国画大师李苦禅为师,师徒二人结下了千秋情谊。
当时,李苦禅既是绘画名家又是京剧票友,能演《铁笼山》《状元印》《艳阳楼》等开脸大武生戏。他与当时著名的京剧演员李洪春、丁永利过从甚密,三人见面,不是谈画就是聊戏,尤其喜欢谈武生。
一次李洪春问李苦禅:“你看过袁金凯的戏吗?”李苦禅说:“看过不止一次,舞台动作有规范,表演人物有性格,武打很冲,干净利落,是个大有前途的武生全才。”丁、洪二位笑着说:“他是我俩的徒弟,很爱绘画,拜在你门下,收不收?”李苦禅一口答应收下。
此后,袁金凯与李苦禅师徒常聚,习画论戏,感情日深。一次袁金凯画了几笔荷花,李苦禅说:“格调不错,功夫欠深。”还有一次,袁金凯刻了一方印章,李苦禅又说:“意境可以,功夫不到。”袁金凯继续狠下功夫。
那时,袁金凯家里很穷,李苦禅经常从大瓷瓶里拿几个钱让他买火烧吃。没了钱,就画张画,让他上街卖画。师徒俩有时一块红薯也掰成两半分着吃。袁金凯经常为李苦禅做饭炒菜,奉若父尊。
一次,李苦禅在袁金凯家,酒后画兴大发,挥笔画了一幅《松鹰图》,题词“千里江山一击中”,赠给袁金凯,鼓励他在艺术上努力拼搏。袁金凯郑重珍藏起来并以此鞭策自己。后来,他也画了幅《松鹰图》悬在屋里,说“见画如见师,思师不忘拼搏”,终于袁金凯成为绘画和戏曲表演上均有建树的艺术家。
袁金凯与师父的佳话,没有就此结束。“文革”时期,李苦禅被揪斗,袁金凯不怕连累,亲自去北京伺候老师的生活起居。李苦禅展纸挥毫画了一幅《八哥图》,讽刺那些只会张着嘴巴聒噪不已的八哥,师徒二人会心一笑。李师母怕惹是非要给撕掉,幸赖袁金凯留存下来。
1983年李苦禅去世时,袁金凯一家痛哭失声,饮食俱废。后来,袁金凯临终前,叮嘱家人将一本名为《李苦禅》的小册子放在枕边同葬,可见他们师徒之间感情的深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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