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题王宰画山水图歌翻译及赏析(戏题王宰画山水图歌赏析)
杜甫所交接的艺友,在他入蜀以前所常过从交往的,有李邕、贺知章、张旭、郑虔、王维、顾戒奢……等,入蜀以后,他所交往的,有韦偃、王宰、曹霸、李潮等。至于李龟年杨氏的音乐,公孙大娘李十二娘的舞蹈,杜甫都曾经欣赏,并说出他的赞佩,也可以说是他们和她们的知音吧!现在我们一一看杜甫和他们的交谊。
一、李邕,李邕是杜甫的前辈,是杜甫“脱略小时辈,结交皆老苍”的老苍之一,是先赏识杜甫而来求见他的老辈,杜甫的所谓“李邕求识面”就是指的是他。杜甫和李邕的相遇是少壮时期,先后在洛阳济南等地,晚年在夔州作《八哀诗》,对李邕有深切怀念、并曾道及交游过从情况,所谓:
“伊昔临淄亭,酒酣托末契。重叙东都别,朝阴改轩砌(《八哀诗-赠秘书监江夏李公邕》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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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这里,我们可以知道,杜甫和李邕的交谊是很深的,少年在洛阳时曾相识,壮年游齐赵时,李邕为北海太守,又同游济南历下亭,杜甫并有诗记其事如《陪李北海宴历下亭》。
李邕的书法,在当时是极有盛名,向他求字的人极多,是学王羲之而又能变化的,据《法书考》卷一所载:
“李邕,泰和江都人。唐评华岳三峰,黄河九曲。邕初学变右军行法,相伏挫起,既得其妙,后乃摆脱旧习,笔力一新。李阳冰谓之书中仙手,文翰俱重于时,当时奉金帛求书前后所受巨万计,自古未有如此之盛也”。
二、郑虔郑虔是杜甫在长安过从最密的朋友,和他同游山林,有《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》十首,同情他的怀才不遇,有《醉时歌》,说道:
“诸公袞袞登台省,广文先生官独冷。纷纷甲第厌粱肉,广文先生饭不足。先生有道出羲皇,先生有才过屈宋。德尊一代常坎轲,名垂万古知何用?”
以后郑虔陷贼中,收京后贬台州司户,杜甫有诗送之,如《送郑十八虔贬台州司户,伤其临老陷贼之故,阙为面别情见于诗》。过其故居有怀,有《题郑十八著作丈故居》。
杜甫漂泊在秦州,怀念他,有《有怀台州郑十八司户》及《所思》诗。漂泊在成都夔州,有《哭台州郑司户苏少监》诗,《八哀诗》中有《故著作郎郑公虔》。从这些诗里,都可看出杜甫和郑虔的友谊,在才艺方面,当然也互有影响。我知道郑虔在当时,诗、书、画都是极负盛名的。据《新唐书》(卷二百二)的记载:
“虔善图山水,好书,常苦无纸。于是慈恩寺贮柿叶数屋,遂往日取叶肄书,岁久殆遍。尝自写诗并画以献,帝大署其尾曰:·郑虔三绝’”。
《法书考》(卷一)也说他:
“郑虔,家贫,于青龙寺拾树叶学书,评云如风送云收,霞催月上。”
三、王维王维在当时较杜甫的年龄为大,也可以说是杜甫的前辈,诗画在开元天宝间,极负时名,安禄山之乱,他曾陷贼中,被迫受伪职,但是心并不忘唐室,曾做凝碧池诗,以抒其忧愤。贼平定罪,就以这首诗获免,责授太子中允,后官至尚书右丞。杜甫和他的友谊,在收京后为深厚,他有《奉赠王中允维》诗,所谓:
“中允声名久,如今契阔深。共传收庾信,不得比陈琳。一病缘明主,三年独此心。穷愁应有作,试诵白头吟。”
以后在夔州时,也曾忆及之,所谓:
“不见高人王右丞,蓝田丘壑蔓寒藤。最传秀句寰区满,未绝风流相国能”(《解闷》十二首之八)。
王维在开元天宝间,诗、书、画均负盛名,据新唐书(卷二百二)的记载,说他:
“维工草隶,善画。名盛于开元天宝间,豪英贵人,虚左以迎,宁薛诸王,待若师友。画思入神,至山水平远,云势石色,绘工以为天机所到,学者不及也。”
“文学与我游,萧疏外声利。追随二十载,浩荡长安醉。高歌卿相宅,文翰飞省寺。视我扬马间,白首不相弃。”
至于顾戒奢的书法,杜甫也道及他是精工八分小字,极得玄宗的赏识,在前诗中又说道:
“昔在开元时,韩蔡同赑屃。玄宗妙其书,是以数子至,御札早流传,揄扬非造次。三人并入直,恩泽各不二,顾于韩蔡内,辩眼工小字,分日侍诸王,钩深法更秘。”
顾戒奢曾以八分书写有吕諲表碑,在宋时犹存,欧阳修在他的集古录中,曾有这样记载:
“唐吕諲表,元结撰,顾戒奢八分书。景佑三年,余谪夷陵,过荆南谒吕公祠堂,见此碑。”
五、贺知章杜甫对贺知章的称述,是见于《饮中八歌》,所谓:
“知章骑马似乘船,眼花落井水底眠。”这虽然是描写他的狂态,事实上也是对他有深知。按《新唐书》(卷一百九十六卷)对他的记载:
“贺知章字季真,越州永兴人。……每醉辄属辞,笔不停书,咸有可观。未始刊饬,善草隶,好事者具笔研从之,意有所惬,不复拒,然纸才十数字,世传以为宝。”《法书考》(卷一)对他书法的批评,是
“纵笔如飞,酌而不竭。”
六、张旭杜甫对张旭的称述,也见《饮中八仙歌》,所谓:
张旭三杯草圣传,脱帽露顶王公前,挥毫落纸如云烟。”这样对张旭狂态的描写,和史书对他的记载是相同的。《新唐书》(卷二百二)的记载:
“旭苏州吴人,嗜酒,每大醉呼叫狂走,乃下笔。”《国史补》(卷上)也称他:
“旭饮酒辄草书,挥笔而大叫,以头揾水墨中而书之,醒后自视,以为神异。”
《法书考》(卷一)对他的书法,称他:
“唐评立性颠逸,超越古今”。
杜甫入蜀以后,见张旭遗墨,犹怀念之,称道,“斯人已云亡,草圣秘难得。及兹烦见示,满目一凄则。”(《殿中杨监见示张旭草书图》)。
以上六人,是开元天宝间的书画名家,大都是杜甫在长安时期先后交接的艺人。杜甫入蜀以后,蜀地的书画名家,以及避地来蜀的书画名家,和杜甫也是有交往的。这时杜甫不单是欣赏他们的书画,并且对书画的见解,也都很成熟了。现在我们分别叙述他在蜀地所交接的艺人。
一、韦偃杜甫在成都时,和韦偃相交,韦偃并在杜甫的草堂壁上画马,又为杜甫在绢上画松。杜甫有《题韦偃壁上画马歌》及《戏为韦偃双松图歌》,称道他的画,并叙述他们的友谊,所谓:
“韦侯韦侯素相见,我有一匹好素绢,重之不减锦绣段,已令拂拭光凌乱,请公放笔为直干。”(《戏为韦偃双松图歌》)又道:
“韦侯别我有所适,知我怜渠画无敌。”(《题壁上韦偃画马歌》)从这些诗里,我们可以知道杜甫和韦偃的交谊。至于韦偃在画史上的地位,据《历代名画记》云:
“韦鉴子鶠(即偃)工山水,高僧奇士,老松异石,笔力劲健,风格高举,人知鶠善马,不知松石更佳。”
“韦偃,京兆人,寓居于蜀,常以越笔点簇鞍马,千变万态,或腾或倚;或龁或饮;或惊或止;或走或起;或翘或跂。其小者或头一点,或尾一抹,巧妙精奇,韩干之匹也。”
二、王宰,王宰是杜甫在成都所交接的画家,曾请他画山水,又知道他是精工细琢,不受催迫的人。所以在《戏题王宰画山水图歌》有云:
“十日画一水,五日画一石,能事不受相促迫,王宰始肯留真迹。”
“王宰、蜀人。多画蜀山,玲珑嵌空,峰磋巧峭。”又朱景玄《唐朝名画录》云:
“王宰家于西蜀,贞元中,韦令公以客礼待之,画山水树石,出于象外。”
三、曹霸曹霸是当时流寓在成都的艺人,和杜甫也往来,杜甫有《丹青引赠曹将军霸》。从杜甫的诗里,看这艺人先是盛名一时,为凌烟阁功臣画像的,后得罪玄宗,削籍为庶人,乱离中,漂泊在成都,杜甫对他是极为同情。所谓:
“将军魏武之子孙,于今为庶为清门。”又称他:
“即今漂泊干戈际,屡貌寻常行路人,途穷反遭俗眼白,世上未有如公贫,但看古来盛名下,终日坎澟缠其身。
《历代名画记》称述他:
“曹霸,魏曹髦之后,髦书称于后代,霸在开元中已得名,天宝末,每诏写御马及功臣,官至左武卫将军。”
四、李潮李潮是杜甫的外甥,在夔州他们相遇,杜甫曾为他作《八分小篆歌》,在这首诗里,杜甫道及书法的流变,也道及李潮书法的成就,所谓:
“吴郡张颠夸草书,草书非古空雄壮。岂如吾甥不流宕,承相中郎丈人行。”
也道及和李潮的相知,所谓:
“巴东逢李潮,逾月求我歌。我今衰老才力薄,潮乎潮乎奈如何”
周越《书苑》称道李潮的字,也是夸他篆书,所谓:
“李潮善小篆,师李斯峄山碑,见称于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