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抹秋色

那一抹秋色

踱步前行，或者驻歩远眺，那抹秋色总是在眼前闪过。一片翻转飘零的衰叶，一阵细微带凉的轻风，一串银蛇飞舞的碧波声……，都是她匆匆掠过的身影。我喜欢这秋色，更喜欢独处细细端详那秋叶，那秋风，去聆听那银铃般的秋水荡漾声。

记的小时候，村边有条小河，溪水潺潺从村边流过，每到秋天，河边的沙岸是秋的舞台，参天的白杨树受过秋色的渲染，原本肥大碧绿的翠叶已经变得金黄，在微风、溪声的催告下，划着魅力四射的舞姿，窈窕淑女般飞舞着，飘落着，一夜间就会把沙岸铺满。

我会早早地起床，拿上串针和箩筐向河边奔去。“哪去，不吃饭？”身后传来母亲的吆喝声。“回来吃！”我头也不回应和着，“去晚了，就没用了！”那时候，河滩上的树叶可是抢手货，尤其那杨树的果实芒更是美味。当我奔到时，已经有人了，还好人不太多。我连忙拿出串针，对着那厚厚的树叶戳、戳、戳，不一会儿身后便生成一条长长的树叶串。见到那肥肥的果实芒，更是小心地拾起放在箩筐里，果实要饱满的，鲜嫩的，那些松散的就不能吃了。当阳光爬上树梢时，已经可以满载而归了。可是我不急着走，躺在沙滩上闭目聆听，哗啦啦的水声，伴着索索的风声，那树叶不经意地会轻抚脸颊，睁目去扑捉她时，已经调皮地翻身一跃随波而去了。树梢上湛蓝的天穹幽深得让人窒息，偶尔出现的白云，一会儿是高山，一会儿是骏马羊群。忽然觉得自己飞了起来，随着白云划过树梢远去、远去，飘落的树叶提醒了我，是那天际的白云飘过让我产生了错觉。我怨恨那秋叶多事，是她打碎了我随云而飞的梦。

当咕噜噜地饥饿声响起的时候，我才悻悻地往家赶。那羊圈里的羊羔正翘头以待，看我来了，知道要美餐了，喵喵地一阵骚乱。母亲已经把水烧开，接过满满一箩筐的果实芒，乐得合不拢嘴：“嗯，华能干了，快吃饭！”“我要吃果实芒！”我缠着母亲，忍住饥饿。“不行，中午吃！”母亲虽嘴上说不行，可是已经把箩筐里的果实芒倒入水盆里，细细挑拣、洗净后，捞出用开水焯一下，加上大蒜，姜末，一顿美味就好啦。油是舍不得多放的，我会偷偷地再放些，母亲看到了会骂败家子，连忙去夺油勺子，我会端着拌好的果实芒，快步躲开。拿来母亲准备好的煎饼，卷上那透着香气的果实芒，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。“吃完了再去搂树叶！”母亲仿佛是对我的惩罚，“趁秋天树叶多，多储些！”

是呀，我从小就懂得秋天是收获的季节，一堆的树叶就能让我们一家度过严冬，我更感谢秋天，是那抹秋色给了我累累硕果，让我填饱肚皮。

时光流逝，家乡昔日的小溪，已经干枯成了季节河，只有母亲那亲手拌的果实芒还梦里百回。每当秋意绵绵的时候，我都会去静心聆听那抹秋色留下的脚步声，还有那心灵的独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