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方式的改变的影响英语作文(在教育方式上的改变英语作文)
陆凯华、罗涛、吴宇昕、马彬
当人们熟悉的生活面临一系列危机时,总会促使有关的反思活跃起来。“曲折”的人性有无可能形成良好的秩序,社会是否有能力进行较完善的自我管理,丰富多元的世界是否可能从冲突走向共存,而哲学反思又如何能为解决这一问题献上绵薄之力?4月24日,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以“曲木之材·何以求直”为主题举行“共同抗疫·智性对话”活动。对话者包括哲学系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研室陆凯华副教授、本科生吴宇昕、硕士生马彬、博士生罗涛。
吴宇昕:各位老师同学下午好,欢迎来到本次“共同抗疫·智性对话”线上活动的会场。本次对谈我们邀请到了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的陆凯华副教授,以及本科生吴宇昕、硕士生马彬、博士生罗涛三位同学共同交流。本次对谈主题围绕康德一句名言展开:“从造就人类的那么曲折的材料里,是凿不出什么彻底笔直的东西的。”这句十分富有隐喻意义的话,可以有怎样的理解方式?我们首先邀请各与谈同学发表自己的观点,再邀老师点评解读。先有请罗涛同学。
罗涛:对于“曲木之材”这一问题,其实令我感到疑惑的是这样一种想法:当初康德是看到哪种树木才会得出“人性这根曲木,绝然造不出任何笔直的东西”的论断?或者更具体一点说,人性这根曲木是哪种树木?是像樱桃河畔的柳树一样,弱不禁风,随风而动,还是像我们校园里密布的水杉一样,虽然枝干挺拔却也有弯曲的树枝呢?这个疑问看似离题有些远,但是我在此想要指出的问题是,“曲木之材”背后或多或少蕴含着一种目的论式的宇宙观,亦即人性总是有某种具体的本质与之对应。从古希腊以来,人就被规定为具有某种本真的性质,例如亚里士多德说求知是人的本性。哲人之间的分歧仅在于对人性之前的限定词有不同的理解。所以普罗泰戈拉只是说“人是万物的尺度”,而不是万物的主宰。人只是整个宇宙图景中的一环。人无法克服其自然本性的界限。就此而言,人性的曲木造不出任何笔直的东西才是命运赋予我们的宿命。
然而,生活于现代的我们毕竟与古希腊的哲人们相去甚远。特别是,对受过现代性洗礼的人们而言,“听天由命”似乎已经是一个非常久远的神话了。现代人们崇尚的是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的精神,希望获得自作主宰,掌控自己的命运的自由。就像英国诗人威廉·亨利所说:“我是我灵魂的船长,我是我命运的主人。”但是,人们如何通过不断的实践改变自身“曲木”的本性呢?在这一点上,身为师范大学的我们可能会有更深的感受。教育,往往是一个人改变自身气质、型塑自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途径。问题可能也恰恰出自于此,没有任何一个教育者能够信誓旦旦的保证,通过适当的教育,那么在某个时刻就一定能够掰直人性这根曲木。
我们总是被教导说,教育改变人生,知识改变命运。这通常都意味着,教育能够让人免受来自外在的束缚,通达一种自由之路。自由,通常而言,就是清除阻碍我的意志的障碍,不管这些障碍是什么——来自自然的本性、无法控制的激情、不合理的社会安排、其他人的对立行为等等。就自然的树木而言,现在人们有足够多的方法和手段将之变得笔直。但是对于人性呢,又有什么方法和手段能够铸造我们这根曲木呢?如果整个宇宙是由理性所统治的话,那么就不需要强制,为所有人所设计好的生活必定与人的自由相符合。但问题在于,宇宙太过浩渺复杂,有限的人又如何去理解无限的宇宙的设计呢?如果,只是如果,人性并非是曲木,而就是一根直木,那么这样的人性观会让人感到宽慰吗?我想答案可能也是否定的。因为无论人性是曲是直,人们都必须通过它去观照尘世生活中的善恶,去看一看一个真实的充满各种道德矛盾的世界。如果人性是直木的话,又怎么解释世界上的如此之多的罪恶呢?罗翔说过,“人类的邪恶是永无止境的,人永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坏”。任何人都无法保证不会在某个时刻成为一个“张三”。
所以,就此而言,无论人性为何,它都不会是我们满意的样子。但人性是根曲木我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好,正是因为没有翅膀,人们才去寻找飞翔的方向。我确实也觉得,这个世界上不会事事如人所愿,现实里充斥着种种的无奈、痛苦和空虚。就像在曲木求直的道路上人类会走很多的弯路,甚至于可能永远都无法求得一条正确的途径,但能够回答生活之叩问的,能够让人们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,只有生活本身。生活会给人们答案,虽然它很多时候总是不尽如人意。此时此刻亦是如此。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够真正做到冯契先生说的,“不论处境为何,始终保持心灵的自由思考”。但就此并非是要人们退居内在城堡,相反,而是要直面现实,勇于实践,在一个暗淡的人生中实现理想。最后,愿有一天,我们能够摘下口罩,看清彼此的脸。借此与诸君共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