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我们如何做人的英文(教我们如何做人英语)
人类在大概公元前6世纪左右,同时出现了相对独立的四大文明,分别是希伯来文明(后来与犹太教、基督教、伊斯兰教都有关系)、希腊文明、印度文明和中国文明。德国哲学家卡尔·雅斯贝尔斯称之为“轴心时代”。很多学者认为,中国文明对超越的突破和永恒未来的超越世界好像理解得不够,或者没有那么大的兴趣。儒家一开始的时候,孔子就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:“鸟兽不可与同群,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?”我不愿意和鸟兽在一起,虽然我知道人和鸟兽在一起有的时候比跟人在一起愉快多了,但是,我必须成为人中间的一个人。这种入世精神已经成为当今人文发展的主流。
成人是一个一直在发展的过程,而且发展过程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,而不确定因素多半是要靠自己的反思。不可能说我在某个发展阶段要离开而不再考虑这个问题,虽然在很多哲学思想中间有很多方法离开。有些传统的思路是暂时放其身来注重心,有些是注重精神性而暂时不要太照顾到我们的日常生活。儒家有一个非常奇特而且在中华民族人文心灵里根深蒂固的想法,就是你不能离开此世,你是一个具体的活生生的当下的人。你不能离开你自己包括你的身体、心知、灵觉和神明的“己”。“学做人”就是在入世的此时此地,如何建立我们每一个人的主体性。
孔子在很早以前就强调,“学做人”是为己之学,不是为了父母和社会,也不是为了国家,就是为了自己,但是“自己”有非常深刻的意思,是个人的一种关怀。“为己之学”的传统在中国发展有非常长的一段时间,特别是宋明儒学就讨论了很多:这是“身心之学”,讲我们的身体和我们心灵中间的学问;这是“性命之学”,讲我们的人性和我们的命运;这是“君子之学”,如果我们要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,我们必须要走这条路;甚至有人讲这是“圣人之学”,也就是人达到最高境界应该走的路。儒家讲“为己之学”,讲“身心性命之学”,讲“君子之学”,它有一个基本看法,就是人和其他的动物之所以不同,主要原因是通过学,就是“学以成人”的“学”字,《论语》里面第一个字就是“学而时习之”的“学”。你每一次学,就在你的心灵深处,在你的本心里种下了善果,这个善果会发芽。你学新东西,得到知识,这是外在的;你学做人,就是内在的。到底“学”是不是掌握知识呢?当然。是不是能够获得一些技能呢?当然。但是在儒家讨论“学”的问题的时候,它是和另外一个中文字紧密联系在一起的,就是“觉”,就是“自觉”,就是“开悟”,佛教、道教里讲得很多,其实儒家里讲得“学”是一个“觉”,就是一个自觉。每一次学就是觉。
儒家思想的这一面,也许大家不熟悉,因为我们太注重人际关系,太注重儒家的社会效应、政治作用,没想到在儒家的心灵哲学里有其非常内在的、向我自己追问的强烈意识,正如曾子所说“吾日三省吾身”,这个省就是反省并觉悟到我是靠我来塑造的。“为己之学”就是儒家的“身心性命之学”,这恰恰是儒家传统资源中在我看来最有精神价值,也最能够普及的思想。
今天的世界多元多样,在整个全球化过程中,中国传统经过170多年的解构,它的发言权很少,影响力不大。现在我们应该有民族自信,应该有文化自信。但是摆脱很多重要的宏观视野,其实真正意义上的自信就是我们个人在做什么样的选择,这是我要和大家分享的一个最核心的课题。儒家传统也是多元多样的,发展到日本越南朝鲜还有海外更是多元多样的。虽然多元多样,但是在很多传统中有一个是孟子所代表的传统,这就是我讲的身心性命之学的传统。这个传统里有一些重要人物,如孔子的孙子子思子、孟子、宋明理学里很多重要的思想家(如“北宋五子”的张载、程颢以及南宋的朱熹)、陆象山和王阳明等等。
三
按照这个传统和信念就能够建构一个儒家的人文精神,其核心是己,其工夫是学,其头脑是仁,其目的是成为一个以仁涵摄四个维度即己、群、地、天的人。我自己将这个理论框架称之为“精神人文主义”。
第一,己的维度。
《大学》讲,“自天子以至于庶人,壹是皆以修身为本”,即个人的身心如何能够整合,使得你的心灵的世界和你物质生活的世界中间,没有很大的割裂而且一直要磨合,在这个磨合的过程中你常常能够觉悟到你是在学。“为己之学”是儒家的身心性命之学,具体地说,就是修身哲学。我们不是拥有我们的身体,我们是在通过我们的身体来表达我们的自我,但是这个过程是一个学习奋斗的过程,因为人自觉地从心灵了解到,人是变动不居的,是一直在变化中不可能停下来的一个动力过程,而不是一个静态的结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