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宗羲教育思想读后感(黄宗羲教育思想的评价)
母亲吴令仪自天启二年(1622年)去世后,停柩泽园附近达14年之久。吴令仪是一位性格温淑、向佛崇禅的才女,去世时,方以智仅12岁。少年丧母的疼痛感,伴随着他终生。但他历来意志坚强,在泽园常常天不亮即起,于母柩边诵读诗书,每逢初一就率弟妹祭拜母柩。在《博依集》卷七《慕歌》中,他写道:“余母以壬戌即世,殡城南,未及卜兆……余读书其侧,则朔伏临,非敢曰孝思,亦以识慕云尔。”
泽园读书期间,钱澄之、方文、周岐、孙临、吴道凝等一批同邑少年也次第加入进来(后称“泽园诸子”),从此开始了他们一生的患难情谊。他们在这里组建了“永社”,攻书作文,手不释卷,虽然很是辛苦,但相互之间鼓励切磋,每有恍悟,皆喜不自禁;而击剑、引弓、驯马,乃至学耕,也是丝毫不敢松懈。
就说他们在泽园里开展的“十体会”活动吧,这是泽园诸子经常举办的一项重要文学活动。所谓“十体”,就是在研习古歌辞时,以风雅体(四言),五言、七言古诗,长、短歌行,近体五、七言律诗,绝句、排律等十种体裁为主。在这种宗旨指导下,方以智的诗情更加慷慨激昂、超迈豪爽,创作了大量的“十体诗”,这些诗后来大多编入了《博依集》——这是他的第一部诗歌集,共十卷、六百余首,包括了15岁至22岁的诗作,恰好是泽园时期的作品。
方以智现存的诗作,早期以泽园时期的《博依集》和流寓金陵时期的《流寓草》为代表。对这些诗作,他颇为自诩,曾携《博依集》出游吴越,一时竟然“名噪吴门”。当时的盛况,据东林大儒文震孟的记载,“其人复翩翩俊异,洵一时之轶材也。吴会诸名人咸延颈愿交,长老先生亦皆折行辈称小友,唯恐不得当也,名噪吴会间籍甚。”
“好穷物理之癖”
方以智最终也不是以诗人的形象立世的。
年少就有倜傥大志的方以智,还在泽园读书时,就立誓“备天下万物、古今之数,明经论史,核世变之故,求名山而藏之”。泽园所临的南河,由上游的龙眠河分流而来。而上游的龙眠河流经城北时,有一处浅滩,河中磊磊圆石清晰可见。方以智的曾祖父——布衣大儒方学渐曾有诗曰:“曲曲龙眠河,磊磊河中石。步石渡河流,雨后河边立。”
方以智自画像
论及方以智,我们无法绕开“明善先生”方学渐——这位桐城方氏学派的奠基人。他痛恨空泛和虚无,不喜欢玄言空谈,公然主张“崇实”,首开明末崇尚务实的风气。据明末邑人叶灿所写“行状”,方学渐在县城方氏宗祠边“构桐川会馆,日与同志披剥性善良知之旨。”《桐城耆旧传》说方学渐门下士数百人,半月一小会,每月一大会,逢会开讲,可谓是“生徒云集,坐不能容”。来桐城向方学渐求学的东吴学者陈嘉猷,有感于当时东林书院、桐川会馆的讲学盛况,写文称“东林、桐社,若岱宗、华岳,相望于千里之外”。而金陵状元焦竑为桐川会馆写了碑记,认为桐川会馆不仅可追踪孔子杏坛,更可比于宋代四大书院。到了清初,大学士张英仍然称赞:“自明善先生以布衣振风教,食其泽者代有传人。至于砥砺名节、讲贯文学,子弟孝友仁睦,流风余韵至今不替,皆先生之谷诒也。”
可以说,方学渐是桐城文化的蹈火者,其子方大镇(世称文孝先生,官至大理寺左少卿,尝与邹元标、冯从吾讲学京师首善书院)、其孙方孔炤(世称贞述先生,官至右佥都御史、湖广巡抚,亦为著名学者)相继接续薪火,而其曾孙方以智成为桐城方氏学派的巅峰和代表,南河泽园就是通向这座巅峰的一个十分重要的驿站。
冬去春来,寒暑交替。自称“泽园主人”的方以智,牢记“长大磨铁砚”的祖训,加之内有仲姑方维仪的勤勉激励,外有延请的易学名师王宣、经史名师白瑜的精心指导,他的学业不断精进,注《周礼》,释《尔雅》,汇《史》《汉》章句,勤勉于著述。他的很多名作,诸如《通雅》《物理小识》《博依集》《龙眠浅说》等,实际上都起步于泽园,或直接创作于泽园。可以说,泽园的学习生活,奠定了方以智一生的学术基础。
方以智《疏树古亭图》
方以智好友王夫之曾赞扬方以智的“质测之学”(即科学),“诚学思兼致之实功”,并将方以智的“质测之学”作为批判道学的思想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