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教育要从哪几面讲(生命教育讲什么)
而且骨灰也不能随便安葬。树葬选墓是一大难题,不能选私有资本建设的墓园,只能在公墓中选。
直到浙江省节地生态安葬政策给予政策依据,公墓也能安排,“义冢”项目才得以施行。
“和上面的政策、现有的资源,都是慢慢结合。既要找公墓,又要建生态安葬点,又要建树葬安葬点,还要上会筹划资金。”用朱建梁自己的话来说,着实“动了一番脑筋”。
直到2018年,“义冢”项目最终落定。项目定在余姚市第一公墓——胜归山公墓,由余姚殡葬管理处管理。这一次,民政局主动找到余姚四中,邀请一直为“义冢”项目不断奔走的学生们,一起举行无主骨灰生态公益葬。
在参加了第一届“义冢”项目的洪凯昕看来,是学姐、学长们一次次的写信,跟民政局商谈交涉,才有了2018年的突破。
“第一次报名就有五六十个。”当钱剑波告诉学生们有撒骨灰环节时,同学的报名也很踊跃。
就在钱剑波思量如何筛选参与的二十名学生时,孩子们却一个接一个说“不去了”。问起原因,各式各样的,有说身体有问题的,有说作业做不过来。但钱剑波知道,是这些孩子的家长在阻拦。
家长们反对的是孩子们要去撒骨灰这件事。
“家长也不是怕骨灰,而是觉得晦气,担心影响考试。”钱剑波理解家长的心态,尤其是爷爷奶奶辈的老人。他们把孩子的成绩看得比一切都重,同时又心存迷信,担心碰了骨灰,沾染晦气,会影响考试成绩,尤其是这些孩子还要参加高考。
这也得到了洪凯昕妈妈的佐证。洪凯昕参加“义冢”项目时,他感受到父母的态度是“不反对但也不支持”。不过,洪凯昕妈妈告诉凤凰网教育,最初她内心是反对的。“一开始,我们也不是很了解这个项目。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,这是不干净的东西。后来孩子要参加,也就随他了。只要他喜欢就好。”
虽然有很多同学自己打了退堂鼓,但钱剑波觉得,这并不可惜。他觉得,既然学生心思摇摆,也说明他并不适合参加“义冢”项目。对于报名参加的同学,钱剑波也会依据报名学生的心理敏感度和承受力,来进行严判,适合参加才会得到允许。
将拌好菊花花瓣的骨灰撒入花坛
把它撒进土里那一刻,没有了隔阂2018年,洪凯昕读高一,他连续参加了两届“树葬”。
因为家离殡仪馆比较近,只有两三公里,洪凯昕从小就听父母和祖父母讲过一些殡仪馆的情况。但是他依旧不知道,还有一些人死后骨灰无人认领。“我觉得心疼他们,也可怜他们,感觉很悲惨。死后十几年,都放在这么冰冷的地方,没人认领。”
参与“义冢”项目之前,洪凯昕“还是有一点小害怕的,没见过骨灰,有点小担心”。但是他的学长们会带着他们慢慢地去接触。“一次、两次,慢慢地好像开始接受它,也不是感到很害怕。”
洪凯昕也像学长带领他那样,指导他的学弟学妹们。“钱老师在讲领导力课的时候,提到过殡葬仪式每年举办一次,就有学弟学妹来咨询我。”他们大多会问洪凯昕活动举办的流程、人数限制之类问题。“他们都争着想要撒骨灰,怕到时候选不上。可能看到过我们撒骨灰,心里也不觉得怕了。”
自2018年起,每年清明节前的星期六,就是余姚四中的学生们进行无主骨灰公益葬的日子。
参加之前,有学生问钱剑波,第二天穿着需要注意哪些事项。“他们想穿西装打领带。我说,开玩笑,全部统一深色校服。”钱剑波觉得万一有人没有西装怎么办,校服可以统一,还能代表学校,深色又显庄重。
学生们从学校出发,分成两批,一批由殡仪馆派车到殡仪馆运送骨灰,另一批直接到胜归山第一公墓。
洪凯昕第一次参加树葬,去的是殡仪馆,路上同学们还会讨论一下怕骨灰之类的问题。他第二次参加树葬,是他的队友带着学弟学妹们去的殡仪馆。队友告诉他,“他们都不害怕的”。
到达殡仪馆后,由殡仪师挑选骨灰包,放进不锈钢桶里,盖上红布,搬上灵车。骨灰一共40包左右。谈及当时的心情,洪凯昕觉得很难描述,“看到了一些画面,就是觉得心情比较沉重。”
在去墓园的路上,洪凯昕和同学们都没有交流。放骨灰的不锈钢桶,放在了车中间装尸体的不锈钢箱子上。”洪凯昕和同学们感觉到骨灰桶和车接触的地方有些滑,都非常注意,防止骨灰桶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