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公教育湖南校区图片(中公教育湖南分校)
为了止损,学员贷模式也在放缓。上述知情人士透露,理享学是2020年疫情时期为了开拓市场的特殊产物,自2021年起中公教育已着手降低理享学在收入中的占比,结合市场活动限量使用,不再鼓励学员贷款上课。
在中公教育的商业版图中占据关键位置的地产业务也在逐渐后撤。据《财经》记者了解,在未来,中公教育仍将持续建设基地,但只以租赁等轻资产形式,不再进行重资产投资。
总体而言,中公教育将从过去几年相对激进的扩张模式,转向“过冬”的收缩模式。
中公教育内部复盘,疫情之后,公司的战略节奏上判断确实有失误。在2020年四季度,管理层判断疫情的影响已基本结束,加快了新开线下校区的速度。2019年底,中公教育线下学习中心数量为1104个,一年后增长到了1669个。
近600家新开校区意味着房租、装修、人力等大量的刚性成本,但到了2021年下半年,面临着协议班的巨额退费、基地建设投入的负担、市场大盘的萎靡。
层层压力叠加之下,中公教育才终于察觉到扩张步伐迈得过快了。
“去年的大起大落,好像几年的时间都浓缩在一年里了。”中公教育高层人士感慨,他更希望公司保持更稳健的发展,把业务做得更扎实,以抵御市场与政策的风险。“稳健”是中公教育下一阶段重要的关键词。
外界通常认为,公考热度不减,职业教育又是政策扶持的方向之一,公考培训公司应当正值红利期。
不过,多位头部公考培训机构人士对《财经》记者表达了一个观点:事实并非如此。公考培训行业并不如市场预期的景气。经济下行压力影响到了学员的付费意愿,且考试周期变化的不确定性,导致2021年公考培训的参培状况差于往年。
“过去备考花30块钱买一本书,现在可能找师兄师姐借书,钱就省下来了。”一位业内资深人士说,他了解到虽然考研火热,但一些考研图书公司去年的收入普遍下跌了20%-30%。
另一位华图高管最直观的感受是,过去广告打出去,能立竿见影地看到学费收入涨起来,但在去年广告收效却格外的差。“教育培训的确是有反周期的属性,但学生经济情况不好,我们也会受到很大影响。”
虽然国家大力支持职业教育的发展,但重点在于职业学校和职业技能培训,招录考试类的职业教育没有实际受惠,反而受到了“双减”政策的波及。前述中公教育人士称,地方相关主管部门在规范整顿校外培训市场的同时,对职业教育培训行业亦提出了一系列的规范要求,线下校区都需要通过市场监管、税务等方面的合规检查,这也客观造成了刚性成本的上升。
多位接受《财经》记者采访的业内人士一致认为,公考培训行业像K12一样,被纳入资金监管,只是时间问题,到那时,现有的商业模式将被彻底改写。
另一个中公教育需要思考的问题是,作为公考培训的龙头公司,中公教育已经触及了市场天花板。目前中公教育已开设了100多项品类的培训课程,在公考、考研等品类上拿下了行业第一的位置,短期内参培率和招录规模又无法大规模提升。二级市场关心的是,中公教育的未来还能有怎样的市场潜力和想象空间。
中公教育高层人士对《财经》记者说,中公教育未来的发展策略将分为“招录考试培训——职业技能培训——产教融合”三步走。首先,中公教育计划在未来半年内,主营业务招录考试培训恢复常态,降低退费率、提高利润率。其次,将加大投入到职业技能培训等增长业务中来。最后,未来将根据产业政策规划和实施条例,深化校企合作,将职业院校的课程开发与中公教育的教学教研资源相结合,实现联动。
但后两者还只是目标,中公教育眼下需要度过的难关不只是将主营业务扶回正轨,更要应对来自证监会与投资者的审视。
仍有多重疑云
结合此前深交所下发的关注函和中公教育的回复,中公教育业绩有多重迷雾。《财经》记者梳理发现,焦点集中在以下三处。
其一,合同负债在2021年二三季度出现大幅下滑。合同负债主要是预收培训费,2019年和2020年三季度末,中公教育的合同负债余额分别为39亿元和76亿元,较当年年初分别增长了20亿元和50亿元。但到了2021年同期,合同负债余额仅余24亿元,较年初下降了27亿元。